千禧年前后，剛剛大學畢業的咸魚在網吧里通宵熬夜，就為找《覆雨翻云》的手打精校版全本txt。
黃(huang)易的(de)這(zhe)本武俠(xia)小(xiao)說里，魔(mo)師龐斑和劍俠(xia)浪翻云正邪對決又(you)間(jian)雜著(zhu)惺(xing)(xing)惺(xing)(xing)相惜，讓(rang)這(zhe)個初(chu)入職場的(de)年輕人體會(hui)到人性與社會(hui)的(de)復雜和深(shen)刻。
撥號(hao)上網速度(du)極慢，但勝(sheng)在便宜，網吧(ba)通宵只(zhi)要10塊錢。咸(xian)魚租住在學校附近的一(yi)間半地下室，月(yue)租250塊錢，他和三位室友平(ping)分。
電子(zi)書、Windows系統、單機游戲(xi)、軟件、音樂……這(zhe)一代(dai)人靠著免(mian)費網(wang)(wang)絡資(zi)源，完成了自己的數字公民啟蒙。“那時就覺得，一切能在(zai)網(wang)(wang)絡上(shang)能找到的資(zi)源，都應(ying)該是免(mian)費的。”咸魚說。
知乎用戶“毛火山”，則記錄了他(ta)(ta)們十(shi)(shi)個(ge)高(gao)中(zhong)同(tong)學(xue)費盡心(xin)機(ji)(ji)做任務、幫一位同(tong)學(xue)獲(huo)得(de)免費資源的故事：“十(shi)(shi)個(ge)人，十(shi)(shi)個(ge)QQ號，輪流登錄他(ta)(ta)的手機(ji)(ji)，然(ran)后他(ta)(ta)借著去(qu)辦公室(shi)問(wen)老師(shi)問(wen)題的機(ji)(ji)會(hui)，連上(shang)辦公室(shi)的WiFi，把手機(ji)(ji)塞到老師(shi)辦公室(shi)的某個(ge)犄角旮旯(la)里下載。”
中國互(hu)聯網(wang)鴻(hong)蒙(meng)初開(kai)之時(shi)，資(zi)源免(mian)(mian)費是(shi)絕對(dui)真理。盜版意識還在姍姍來(lai)遲的(de)路上(shang)，免(mian)(mian)費閱讀(du)才是(shi)最(zui)早一批(pi)網(wang)文(wen)閱讀(du)者們(men)親身經歷的(de)時(shi)代。
網文從業者杜啟溪，是追(zhui)貓膩的《慶(qing)余年》時，在一次戰(zhan)斗劇(ju)情后第一次為小(xiao)說付(fu)費(fei)。主角(jiao)在北齊朝堂被(bei)大師兄追(zhui)殺，逃(tao)至一處懸崖下與間諜頭目(mu)開(kai)始對話。秘密即將(jiang)揭開(kai)，“真(zhen)的等不(bu)及了”。
那(nei)是在2009年高考前，這歷(li)史性(xing)的一刻花了(le)(le)他30元錢——那(nei)時，校園(yuan)外(wai)的江西炒粉2元一碗。自此之后，他有了(le)(le)付費閱讀的習慣。
彼時，由起(qi)點中文網(wang)開(kai)創的VIP付費閱讀模(mo)式被各大(da)文學(xue)(xue)網(wang)站跟進，包含(han)門票(piao)、打賞(shang)、月票(piao)等(deng)付費機制的網(wang)絡文學(xue)(xue)商(shang)業(ye)模(mo)式日漸完善。有付費能(neng)力、有探索欲望、有版權意識的年輕人(ren)們，成為網(wang)文付費的先行者。
有(you)人(ren)覺得(de)貴，即便是千字3分(fen)，動(dong)輒百千萬字也是積少(shao)成多；有(you)人(ren)覺得(de)不貴，勞動(dong)價(jia)(jia)值無(wu)價(jia)(jia)；還有(you)人(ren)覺得(de)不值，因(yin)為那越(yue)來越(yue)嚴重的(de)(de)注水、毫(hao)無(wu)預兆的(de)(de)斷更及404……
10年完結(jie)、近(jin)2000萬字的小說《從零(ling)開始》，有網友曾計算(suan)訂(ding)閱(yue)全部vip章(zhang)節的花費(fei)，需要最(zui)少444元、最(zui)多846元。
直到2018年，以5月上線的(de)首個正(zheng)版免費閱讀app米(mi)讀為起點，一批免費APP成(cheng)為主流付費閱讀模式下的(de)鯰魚。
如今(jin)已年(nian)過(guo)四旬、在北京有車有房(fang)的咸魚，依然從不付費。大四女生小常的心(xin)理界限是每本書(shu)50元。杜啟溪則持續(xu)付費至今(jin)。
觀點不同，選擇各異(yi)。自(zi)然而然地，每位(wei)讀者都在付(fu)出最現實、得(de)以自(zi)洽(qia)的(de)閱讀成本。
《從零開始》中的龍族族長神林，和宙斯做朋友，跟阿努比斯談買賣，與玉皇大帝稱兄道弟，光明女神和黑暗女神都是他手下；《斗破蒼穹》中天才少年蕭炎，突然成了“廢柴”，后來得神人指引，得到陀舍古帝的傳承，晉升為炎帝……
這些現(xian)實中無法完成的事，當主(zhu)角在書中做(zuo)到(dao)，“好像自己做(zuo)到(dao)了一(yi)樣”，一(yi)種滿(man)足(zu)感和暢快(kuai)感就會從(cong)內心奔涌而出。到(dao)底是怎樣的情(qing)感體驗(yan)呢？咸魚(yu)想了半(ban)天，還是搖搖頭，說在現(xian)實生活中找不(bu)到(dao)類(lei)似的。
“如果一(yi)定要說，可(ke)能看(kan)《速度與(yu)激情》這種(zhong)好萊塢(wu)電影時才(cai)會有吧。”最后他說。
爽，一直被用來(lai)形容網(wang)絡小說(shuo)讀者(zhe)的心理體驗(yan)。有讀者(zhe)在網(wang)上發言，說(shuo)人類的祖先正(zheng)是通(tong)過(guo)戰斗捕獲食物和擊敗對手，通(tong)過(guo)收集資源(yuan)充實(shi)實(shi)力，通(tong)過(guo)XXOO將基因永遠流傳(chuan)下去(qu)，“這些主題在百(bai)萬年前就已經融入我們(men)的血脈當中。”
《阮陳恩(en)(en)靜(jing)(jing)》里，香港商人阮東廷與南(nan)音歌女陳恩(en)(en)靜(jing)(jing)的愛(ai)情故(gu)事，是大四女生(sheng)小常(chang)的最愛(ai)。
讓她最(zui)感觸的(de)(de)，卻是與愛情(qing)無(wu)關的(de)(de)一段情(qing)節。恩靜在(zai)經歷一段情(qing)感波(bo)折后回家，對(dui)父(fu)親說對(dui)不起。父(fu)親說：“對(dui)不起嗎？你知道(dao)自己(ji)最(zui)對(dui)不起爸爸的(de)(de)是什么(me)嗎？是你離開了爸爸，去了那(nei)么(me)遠(yuan)的(de)(de)地方，還過得那(nei)么(me)不快樂。”
她第(di)一次(ci)在高中(zhong)宿舍里(li)讀到此處，突然(ran)就(jiu)鼻頭一酸(suan)，很想回家(jia)。
這所中(zhong)部省份(fen)高中(zhong)實行封(feng)閉式管理，每(mei)晚十點半下課，隔兩三周才(cai)能(neng)回去半天。她(ta)(ta)想(xiang)念(nian)媽(ma)媽(ma)做(zuo)的(de)紅燒(shao)肉，夸(kua)過一次(ci)后，媽(ma)媽(ma)每(mei)次(ci)都(dou)會特意為她(ta)(ta)做(zuo)；她(ta)(ta)想(xiang)念(nian)每(mei)次(ci)返校時塞得滿滿的(de)牛奶、零食，還有印著毛(mao)主席(xi)頭像的(de)零花(hua)錢。
后來，她讀了(le)沈陽的(de)大學，半年(nian)才能回(hui)家一次。如今，即(ji)將(jiang)畢業的(de)她又在(zai)上海實習，已有(you)兩個多(duo)月不(bu)曾見到(dao)爸爸媽媽。
已出(chu)版的(de)《阮陳恩靜》紙質(zhi)書，一路跟隨(sui)著她的(de)奮斗與漂泊，“刷了四五(wu)遍，每次(ci)讀到這里還(huan)是很(hen)感觸，越長大反而(er)越想(xiang)家。”
都市言(yan)情、偵探懸(xuan)疑(yi)、玄幻武俠、仙俠靈異、歷史軍事……不同類型的(de)網文讓讀者各取所需，滿足(zu)著每個人的(de)希(xi)冀，也(ye)撫慰這(zhe)個時代的(de)焦慮。實在(zai)“書荒(huang)”了(le)，有的(de)讀者干(gan)脆下(xia)場操刀。
小(xiao)常從青春言情看(kan)起(qi)，“看(kan)著小(xiao)說里的人(ren)生(sheng)，就覺得(de)好(hao)像自己也經歷了一(yi)樣”；咸魚起(qi)初最愛(ai)主角(jiao)開掛(gua)，不斷升級打怪、天下無敵。最近(jin)(jin)著迷軍事(shi)，還(huan)會特(te)意去搞清楚“12.7MM口徑的重機槍子(zi)彈與(yu)狙擊槍子(zi)彈是(shi)否(fou)可以通用”；上海的公司(si)職(zhi)員(yuan)郭(guo)英則一(yi)直偏好(hao)歷史類(lei)小(xiao)說，特(te)別(bie)是(shi)深刻貼近(jin)(jin)人(ren)性、刻畫人(ren)物心理、關(guan)照(zhao)到歷史微小(xiao)褶皺之處的那些。
《明朝那些事兒(er)》是郭英的歷史啟蒙小說。她(ta)至今記得(de)這么一個細節：首(shou)輔大臣徐(xu)階為了親(qin)近皇帝(di)實現政治抱負(fu)，不得(de)不用(yong)華麗的辭(ci)藻(zao)寫下了荒唐的文章。
“正人用邪法(fa)，則邪法(fa)亦正”，盡管朝(chao)代久遠，但她仍(reng)感受(shou)到強烈的(de)(de)共鳴。如徐(xu)階(jie)這(zhe)般的(de)(de)權力爭斗者，隱忍(ren)、低調、但絕不放(fang)棄，為(wei)了心中(zhong)的(de)(de)信念而堅(jian)持著。
她(ta)(ta)(ta)還在讀大(da)一(yi)(yi)時(shi)，出于(yu)好心幫助一(yi)(yi)位(wei)學(xue)姐(jie)(jie)找到難得(de)的(de)助教工作，不料學(xue)姐(jie)(jie)卻臨時(shi)反悔，讓她(ta)(ta)(ta)被對方罵了一(yi)(yi)頓。以后還要(yao)幫助別人(ren)嗎？她(ta)(ta)(ta)曾有此疑惑(huo)。老師正(zheng)是以這本書來(lai)回答她(ta)(ta)(ta)——堅(jian)持自(zi)己(ji)覺(jue)得(de)正(zheng)確的(de)事(shi)情，并(bing)且承(cheng)擔其帶(dai)來(lai)的(de)各種后果。
將這(zhe)句話(hua)銘記于心，工(gong)作多年的郭英(ying)說自己仍受益良多。比如，因為與老板價值觀不和，她(ta)的第一份(fen)銷售工(gong)作非(fei)常痛苦。這(zhe)位老板滿腦子(zi)要(yao)從客戶口袋(dai)里掏錢(qian)，她(ta)卻覺得首(shou)先應該考(kao)慮客戶本身(shen)的需求。
多番沖撞后(hou)(hou)，她辭職離開。令她意(yi)外(wai)的(de)(de)是，那些不滿(man)老板的(de)(de)客戶(hu)，最后(hou)(hou)都(dou)成為(wei)她的(de)(de)朋友，“網文(wen)里傳遞的(de)(de)價值觀，其實是潛(qian)移默(mo)化影響(xiang)著我(wo)的(de)(de)。”
小(xiao)(xiao)常(chang)也(ye)借由網文的提(ti)示，改善了與室(shi)友的關系。起初，她與一位室(shi)友因瑣事吵(chao)架(jia)，陷入冷(leng)戰(zhan)，寢室(shi)的其他(ta)女(nv)孩也(ye)都很(hen)(hen)尷尬。直(zhi)到(dao)她看到(dao)一部大(da)女(nv)主小(xiao)(xiao)說，女(nv)主角冷(leng)靜理(li)智、情商也(ye)高(gao)。她很(hen)(hen)崇拜。
后來，她主動(dong)邀(yao)室(shi)友出去(qu)吃飯(fan)，把(ba)話(hua)說(shuo)開，和(he)解后再親親熱(re)熱(re)回到寢室(shi)。“你(ni)的(de)莽撞和(he)暴(bao)怒會讓別(bie)人看出來你(ni)只是一(yi)個容易跳腳的(de)小丑。把(ba)特別(bie)暴(bao)躁的(de)脾氣收斂起來，自(zi)己消化一(yi)下，沒必要給別(bie)人帶來困擾。”
從PC端到移動端，從MP3到智能手機，中國網文讀者的閱讀裝備在20年內經歷了明顯的提升。
杜啟溪的高三，是與一臺雜牌(pai)MP4共(gong)同渡過的。198塊錢，從縣城里一個電器(qi)商店買來，仿冒(mao)韓國三星(xing)。TXT格式的小說，一行(xing)可以顯示(shi)(shi)(shi)十幾個字，巴掌大的屏幕可以顯示(shi)(shi)(shi)十幾行(xing)。他很(hen)滿足，這(zhe)比之前只能顯示(shi)(shi)(shi)兩三行(xing)的MP3已經好太多。
2010年，杜啟溪入手(shou)了(le)自(zi)己的(de)(de)第一臺(tai)國產(chan)大屏智能手(shou)機，華(hua)為C8650。手(shou)機上裝了(le)閱(yue)讀(du)平臺(tai)軟件，看的(de)(de)還是TXT。隨著(zhu)2013年起各家原創(chuang)小說網站推出手(shou)機APP、支付寶微(wei)信充值更加便(bian)利，他才漸(jian)漸(jian)養成了(le)手(shou)機閱(yue)讀(du)的(de)(de)新習慣。
以前(qian)為了(le)防盜版，小(xiao)說都是以帶水印的圖片形(xing)式呈現(xian)——最近這(zhe)些年已很少見(jian)。
有(you)了智能手機，閱讀變得隨(sui)時(shi)而碎片(pian)化：晚上睡覺前、上班地鐵中、衛生(sheng)間里、雙休日時(shi)，網文都是(shi)一種消遣與(yu)陪伴。
但盡管手機越來(lai)越智能、閱讀(du)體驗越來(lai)越好，杜啟溪卻發現：大約(yue)從(cong)2017年起，身邊一(yi)些(xie)有(you)付費閱讀(du)習(xi)慣(guan)的朋友們開始放棄閱讀(du)了。
一(yi)位發小(xiao)(xiao)曾問他(ta)，是(shi)不是(shi)所有小(xiao)(xiao)說都要花(hua)錢(qian)了(le)？這位發小(xiao)(xiao)在追(zhui)《誅天至(zhi)尊》，充過30元錢(qian)，但作者寫得(de)很慢，“看完(wan)這本書后，以后就不充錢(qian)了(le)。”
另一位(wei)同學(xue)在(zai)二線(xian)城市的(de)事業單位(wei)工作，去年(nian)年(nian)初(chu)也告訴他，自己(ji)有點不想看書(shu)了，“花(hua)(hua)錢花(hua)(hua)得多(duo)”。在(zai)買(mai)車買(mai)房、生(sheng)二胎的(de)熱潮下，這(zhe)位(wei)同學(xue)也有自己(ji)的(de)現實考量。
“需要(yao)持(chi)續(xu)付(fu)費，這對很多(duo)人來說是很難接受的(de)。”杜啟(qi)溪開始意識(shi)到(dao)，付(fu)費用戶增長已至瓶頸(jing)。掌閱和閱文的(de)最(zui)新財報也顯示，用戶付(fu)費比例開始下跌。如閱文集團2018年(nian)財報中，閱文平臺付(fu)費率從(cong)2017年(nian)的(de)5.8%下降到(dao)了(le)5.1%。
從2017年(nian)12月(yue)至(zhi)2018年(nian)12月(yue)，排(pai)名前十的(de)網(wang)文平(ping)臺中(zhong)，有3個席位易主。新晉平(ping)臺分別是米讀(du)小說、愛奇藝閱讀(du)和連尚免費讀(du)書。中(zhong)國(guo)網(wang)文市場的(de)新貴，呈現出另一(yi)類(lei)樣貌。
大(da)四(si)女生(sheng)小常一(yi)邊(bian)付費閱(yue)讀，一(yi)邊(bian)看免(mian)費作(zuo)品(pin)。她不介意(yi)閱(yue)讀頁(ye)面有廣告，“都已經免(mian)費了，還(huan)不讓平臺收點廣告費么？”
2019年，杜啟(qi)溪的(de)(de)父親(qin)在刷抖(dou)音時看到(dao)了米讀(du)廣告，趁著家里(li)有WIFI時下載了客戶端。盡管(guan)年輕時也(ye)愛(ai)看武俠小(xiao)說(shuo)，但付費這(zhe)件事，對這(zhe)位(wei)56歲的(de)(de)長輩(bei)來(lai)說(shuo)仍是天大的(de)(de)門(men)檻。米讀(du)小(xiao)說(shuo)CEO楊驥的(de)(de)父親(qin)也(ye)在用米讀(du)，手機里(li)有《人(ren)民的(de)(de)名義》。
很多以前(qian)沒(mei)有接觸(chu)過網(wang)絡文(wen)學的(de)(de)用(yong)戶，還(huan)會在平臺上發問：武俠品類里怎(zen)么沒(mei)有金(jin)庸的(de)(de)書(shu)？而老讀者的(de)(de)閱讀口味也在變化中。小(xiao)常最(zui)近將關(guan)注點轉向傳統文(wen)學，她開始(shi)看龍應臺的(de)(de)《目(mu)送》、余華的(de)(de)《活著(zhu)》，還(huan)有東野圭(gui)吾的(de)(de)《白夜行》，前(qian)段時間還(huan)翻(fan)了翻(fan)《金(jin)瓶(ping)梅(mei)》，“可能我已經長大了吧。”
11歲時，她(ta)收到(dao)的(de)禮物是(shi)紙質版的(de)四(si)大(da)(da)名著(zhu)。大(da)(da)約從兩三(san)年起，她(ta)注意到(dao)電子版的(de)四(si)大(da)(da)名著(zhu)也在一些(xie)閱讀(du)類(lei)APP上了架(jia)，有些(xie)APP開辟了專門的(de)欄目“傳統文學”。當然，熱門作(zuo)家(jia)如科幻(huan)作(zuo)家(jia)劉慈欣的(de)書也能被找到(dao)。
《2018中國網(wang)(wang)絡文(wen)學發展報(bao)告》顯示，中國網(wang)(wang)文(wen)讀者規模(mo)已達(da)4.3億人(ren)。在杜啟溪看(kan)來，不論是(shi)傳統(tong)文(wen)學還是(shi)網(wang)(wang)絡文(wen)學，小說的(de)主要矛盾與(yu)敘(xu)事結構并沒有什么變化。《傲(ao)慢與(yu)偏(pian)見》里的(de)達(da)西就是(shi)“霸道總(zong)裁(cai)”，《基督山伯爵》寫的(de)也是(shi)唐泰斯報(bao)恩、復仇的(de)故事。這些都是(shi)網(wang)(wang)文(wen)的(de)重(zhong)要母題。
復(fu)旦(dan)大學的一(yi)位中文系博士則在對2018年749部網(wang)絡文學作品分析中發現，網(wang)絡文學已經(jing)觸及到青(qing)年人創業、大學生回鄉建設(she)、城(cheng)市(shi)拆遷建設(she)、農民工(gong)進城(cheng)務(wu)工(gong)生活(huo)(huo)、二(er)胎問(wen)題(ti)、城(cheng)市(shi)外賣小哥的生活(huo)(huo)情況等切中當下中國(guo)人生活(huo)(huo)真(zhen)實(shi)細節的諸多(duo)社會現實(shi)題(ti)材，甚至突(tu)入傳統嚴(yan)肅文學的鄉土題(ti)材、知青(qing)題(ti)材。
就在不(bu)久前，趣頭條(tiao)米(mi)讀小說還成為第(di)三屆(jie)“茅盾(dun)文學新人獎(jiang)”暨第(di)二(er)屆(jie)“茅盾(dun)文學新人獎(jiang)·網(wang)絡文學獎(jiang)”的官方唯一協辦方。
市場在(zai)(zai)(zai)變化、介質在(zai)(zai)(zai)轉移(yi)、讀者群在(zai)(zai)(zai)擴大，但不(bu)變的(de)(de)是(shi)閱(yue)讀的(de)(de)直指(zhi)人心。觀(guan)察網絡文學的(de)(de)最新(xin)流行，往往可以知道(dao)最近(jin)人們(men)正在(zai)(zai)(zai)為什么(me)(me)焦(jiao)慮(lv)著、為什么(me)(me)澎(peng)湃著。閱(yue)讀史(shi)(shi)也是(shi)生活史(shi)(shi)。
